杨自回了衙门,同吴大人禀明情况,未想蒋启慈已先他一步,且添油加醋地将失误归结到他贪恋女色上去。

    因着杨自甚少失手,吴大人便要他戴罪立功,查出那两个探子进京的任务。可惜那被射中的探子已经死了,看来只能从六扇门入手了。

    丁疆应该还得继续在袁家养伤吧?他被蒋启慈那个杂碎折磨得够呛,且得养些时日才能好利索。

    杨自便招呼阿农回家,累了两日,可得好好补一觉。杨自一进院子,就见他娘系个围裙,又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便问:“娘,您是生怕能用坏家中那几个丫鬟么?”

    杨母不想他这么早回来,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出来道:“自上月小荷包馅儿时放了颗鸡卵,你和你爹的伙食不就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杨自便道:“小荷那当才刚来咱们家,不知爹吃了鸡卵会起癣,现下已经记住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母道:“左不过我也没旁的事,我就是喜欢围着厨房转,给你们爷俩做点好吃的。”又问:“差事可还顺利?”

    杨自只道:“都好,都好。”结连打了几个哈气,正想回屋去睡,就见袁家的小厮跑来,原是晚上袁绒做东,请他和阿农吃酒去。

    杨自心里清楚,袁绒这是替姜叶颐赔罪呢!他现在回想还是心有余悸,更让他意外的是,王姑娘居然没有喊打喊杀,只戏谑了姜叶颐一句。

    这女人啊,真是一时一个样!

    杨自翻了个身,未几便睡着了。这一觉倒是睡得香甜,醒来时天色已黑,他便赶紧起来洗了把脸精神精神,又听见他娘道:“适才袁家来信了,说绒儿晚上有事耽搁了,让你们晚些再去饭馆。”

    袁绒一向守时,且又是向他“赔罪”这等大事,若非一般事情他不会耽搁。倏然想起一事,便顺着房梁往上爬,三两下便上了房顶,跟着便往袁家去了。

    杨自轻轻剥下几片瓦片,顺着那缝隙往下看,果然就见袁绒站在屋子当中,劝道:“好歹也多养几日再走!”又往下瞧了一眼,“再说...你还能走么?”

    丁疆道:“不能走,也得走,实在是情况有变。”忽然愤恨起来,“等我回来再找那姓蒋的算账!”

    袁绒道:“你找他就好,是他自作主张对你用刑,可跟杨小爷无关!”

    丁疆道:“我知道。”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了包袱,背在身上。

    袁绒见实在是留不住,便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与他,“拿着,应急时用。”又道:“我送你出城,万一路上还有仇家寻仇,也能帮你挡一阵子。”

    两人出了袁家,便上马往城门方向去了。杨自上了屋顶,悄然跟随。

    行至半路,杨自却隐约觉得身后似乎还有旁人,也不知是不是袁绒口中的“仇家”。地上的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停下马来四处观望了好一阵子,杨自立时匐身,紧紧贴着瓦片,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忽然瞧见对面有亮光一闪而过,杨自紧盯着瞧了半晌,才发现那王姑娘居然也躲在屋顶之上,见自己暴露了,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王尘缨居然也在跟踪丁疆,看来这姑娘轻功了得,居然跟了这么久才被他发现。

    杨自见她胸前挂着个吊坠,适才许就是它反光了。

    那两人观望半晌,却也没瞧出什么,便又继续赶路。王尘缨才要跟上,忽然见杨自打了个手势,便又继续隐藏,没敢轻举妄动。果然,两人行至前面路口时,忽然一个转身折回,朝上空扔了一个火折子,借着光亮,两双眼睛仔细搜寻,确定没人跟着才放心赶路。

    终于行至城门口,丁疆才打算告别,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立时警觉起来。不过片刻,便围上来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冲他道:“丁捕快,我们候你多时了,那妇人现下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