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七爷拿起一卷书在读,大巫走到窗前侍弄晒好收回来的草药。

    刚刚离开的周子舒又推门进来,在七爷的注视之下,大步走过来递给他一张字条,毫无愧疚地说:“我倒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信,只是近日有些杯弓蛇影,看到可疑的物什就顺手截下了。”

    七爷接过来,将字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顺手递给了乌溪,问周子舒:“所以?”

    周子舒说:“我准备去一趟青崖山。”

    乌溪也已经读完了字条,道:“周庄主,阿伈莱也只是说张小公子知道了温公子的身份,随着大孤山派一起前往青崖山,倒也并未说其他。你的伤我刚下了大功夫稍稍稳住,此时不宜再动武。“

    七爷也并不赞同周子舒此时去青崖山凑热闹:“子舒,我觉得你这是关心则乱,我也与那张小公子相处过一两日,是个敦厚忠义的孩子,就算一时激愤,乱了心神,事后也必然能够想明白其中关节,他去青崖山倒也并不一定是和其他人同样的目的。况且温公子也说过,鬼谷若不主动应敌,外人也攻不进去。”

    周子舒道:“成岭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他跟在沈慎那个榆木脑子身边,又有赵敬和毒蝎在身旁虎视眈眈,他若是当真义愤填膺要诛杀鬼主那倒也罢,我担心的是赵敬借着成岭与老温的关系节外生枝。”

    “我倒是忽略了这其中关卡,”七爷沉吟片刻,看向乌溪。

    乌溪看着周子舒,说:“周庄主是果决之人,你若要去,我们自然是劝不住你,但我希望你凡事多多思虑代价,你知道的,医者最痛恨不顾惜自己身体之人。”

    周子舒笑着对乌溪抱拳,“我的命还在大巫手里攥着呢,敢不听命?”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周庄主稍等”,乌溪却又突然叫住周子舒,起身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药瓶,递给他说,“这是我集南疆之力炼制的神丹,本是为你起钉之时准备,我和北渊迟来了大半月便是为了这颗药,你且拿着。”

    周子舒摆摆手说:“我此去只是将成岭接回,顺带把老温带回来,用不着这个。”

    乌溪将药塞到他手里:“拿着吧,再重的伤也能保半旬寿命,万一温公子用得着呢?”

    周子舒嗤笑:“你别咒他成吗?”

    乌溪说:“你们用不着自然最好,这颗药费了我南疆不少宝贝,就算我此刻立即动手再寻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炼成第二颗了,将来赶不及起钉子,受苦的也不是我。”

    这边交代完,周子舒一刻也不耽搁,收拾了东西,牵了匹马就出了门。

    刚赶至大门口,顾湘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赶出来叫住他,“周絮,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周子舒牵着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湘,“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况且就算去打架,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去做什么?”

    曹蔚宁也气喘吁吁地从宅子里跑出来,伸手拉着顾湘说:“阿湘,周兄说的是,我们现在跟去也是累赘,况且你不是也说了,温兄此去只是交代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阿湘心中也知道,但自从温客行走后,她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总是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了。

    周子舒不再跟他们多说,只留下一句:“回去吧,好好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说罢,轻叱一声,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开。

    晋州距离青崖山不算太远,但周子舒日夜不辍,路上换了几次马,赶到青崖山附近,也已经过了三日。

    一路上刚开始风平浪静,但距离青崖山越近,武林人士逐渐多了起来,看穿衣打扮,鱼龙混杂,各门各派都有,或三五一堆,或成群结队,听他们零星话语,都是往青崖山的方向去,高声呼和一起去除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