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河把书包甩在背上,看了秦茂一眼,朝教室外走去,石俊也连忙追了上去。

    到了外面,俩人却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江星河瞥眼瞧见放在教室外面的一个装垃圾的大柳筐,迅速回头朝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石俊使了个眼色,往教室西边的杂草丛走去。

    很快,俩人把捡回来的烂了底儿的旧柳筐放到垃圾筐旁边,把垃圾筐里的垃圾倒入了旧柳筐,再把腾出来的好柳筐挪到人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再然后,俩人逃之夭夭。

    过了片刻,秦茂带着牛元忠和李经义从教室里出来,秦茂下巴一抬,示意他们两个去倒垃圾。

    “快点!再折腾会儿天都黑了!”秦茂靠着墙道。

    牛元忠和李经义分别站在两边,一人抓住一个把手,抬着垃圾筐往前走去。

    走到半道儿的时候,秦茂的怒吼声从后面传了过来,几乎震聋人的耳朵,他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好,现下就像发了疯般,冲到牛元忠和李经义面前一人给了一脚。

    牛元忠和李经义这才发现,他们走一路,垃圾漏了一路,风一吹,从筐里掉出来的那些碎纸碎叶刮的地上到处都是。

    “你们俩想住在书院里是不是?!想死我就成全你们!正好陆深尸骨未寒,你们现在下去还能赶得上他!”秦茂甩袖。

    牛元忠和李经义讪笑着拿了扫把又开始扫。

    秦茂气的窜来窜去的,在他们周围嚷个不停。

    教室里,薄永昌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

    次日一早,江星河来到书院,震惊的得知牛元忠死了。

    牛元忠和陆深一样,死在了水缸里。

    之前因为死了人,书院又买了两口新缸,换了个地方储水,却没想到竟然又出了事。

    课是不用上了,衙门里派来的官兵将教室团团围住,所有的学生都不得不坐在教室里接受审问,昨天下午最后离开的几个人成为了重点审问对象。

    秦茂虽然紧张但看上去还好,最害怕的要数李经义了。他缩着脖子趴在桌子上,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他身体在微微发抖,平日里仗着秦茂狐假虎威,现在却不敢与衙差对视,声音细弱蚊虫,问一句答一句,衙差稍威厉些,他竟连声音都哆嗦了。

    薄永昌的脸色也很差,神情有些恍惚,虽然他是在三人之前离开的书院,但也被衙门的人接连盘问。

    陈正初的父亲陈德水作为钟阳县令,今早一听闻书院里又死了学生,嘴里连喊几句‘倒霉’,立刻带着衙门的人过来了。此时他黑着脸,站在讲台上一边听衙差审问学生,一边走来走去。

    衙差问完了李经义,又转头去问秦茂,刚喊了一声‘秦少爷’,就见秦茂神色激动的指着江星河和石俊大叫道:“要说有嫌疑,江星河和石俊也有!他们俩走的也晚!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书院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后害死落单的牛元忠!”

    江星河厌恶的看向他,“你别拉我们下水。之前我倒没看出你哪里不对劲儿,现在忽然想起来,我问你,你和李经义,牛元忠三个人下学后总是一起回去,昨日又为何单单撇下牛元忠?为何你们三人分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