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褚昨天生散发着一种「没事不要来烦我」的气场,所以身边几乎是无人敢近的──除了何喜。不过她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何喜Ai恨分明,而褚昨无Ai无恨。

    何喜後来读过一句话,Ai的相反不是恨,是冷漠。她觉得特别与褚昨不谋而合。

    他真是打小就生了这麽副令人抓狂的Si样子。

    後来的何喜见多识广,却也从来没见过如同褚昨这般,如此适合当个高僧或是修道者的人,已经不是清心寡慾可以形容的,根本就是到了无yu无求的程度。

    何喜八年级上的时候,Ai上了一个人,闹得满城风雨,差点把她整个人生都给搭进去。然而事过境迁後,再回头去看,对方的名字已然不重要了,反正也没有结果,就好像当年Ai得Si去活来,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罢了。

    那少年生得清雅是别的班的,书读得特别好,成绩排在褚昨後头,是万年的校排第二,待人谦恭有礼,家境非凡,据说家族里出了几个代表、也有几个立委,是地方士族,在那样小的城镇里,众人见了都得让道的。可当时何喜初见他时,这些她都并不知道。

    当时见他第一眼,她便好似再也移不开眼似的。

    後来,不知是幸或不幸,那少年竟也对她十分喜欢,後来顺理成章处到了一起,看似良缘,可唯独邓青青显得特别担忧,唯有她,看见的是何喜与那少年差异巨大的身世背景。

    唯有邓青青,看见了何喜倾心倾力地去奔赴、去Ai一个人,甚至奋不顾身。

    而最後事实证明,她的所有担忧都是正确的。

    少年活脱脱就是一个想玩玩的心态,刚好,何喜不是大家闺秀,他一度以为她也只是出来玩的而已。直到那天,她捧着肚子,说里头有他们的孩子时,少年才恍惚回神,认知到这事大了。

    闹翻脸的时候,何喜爷爷甚至还瞒着她去人家家里给人下跪道歉,让人好一番羞辱。何喜知道这事後特别心疼,原打算反正她就是认定了这个人,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什麽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後来因为爷爷这事,她便彻底Si了心,二话没说,当下扭头就走,把胎给打掉。

    接着,就准备找机会,找那少年寻这个仇了。她自己倒无所谓,可牵连爷爷却是万分不能接受的,说什麽都得替爷爷讨回来。

    何喜是昏了头,就没想过後果,邓青青还保持冷静与理智,劝她对方势大,事情能够落幕就好,不要再节外生枝。可她也明白,若是能听得进去的话,何喜就不是何喜了。邓青青那些日子特别头疼,日也看顾、夜也看顾,却终究还是把人给看丢了。急得都不知道找谁帮忙,陈灿那夥人是标准的酒r0U朋友,出了事全闪第一,想了又想,最後竟也只能跑去找褚昨了。

    邓青青大致和褚昨解释了前因後果,想寻求他的协助,可其实她不必说,何喜的事也早已闹得人尽皆知,就是如同褚昨这般与世隔绝的人也都早已有所耳闻,事态之严重,可见一斑。

    邓青青来找褚昨,其实也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毕竟他是什麽X格,相识那麽多年,人大多也都心中有底,等了一会,褚昨没有回应,她就低头落寞地转身走了。

    走了一段,後肩却被人搭上,回过身,发现竟是褚昨,他仍是一脸平淡,嗓音冷冷地问她:「何喜,在哪?」

    邓青青惊喜之余,又迅速整理了思绪,然後说:「云水间,他们在云水间!」

    云水间──是一间汽车旅馆的名字。

    褚昨嗯了一声,转身走的时候罕见皱了一下眉头,邓青青没有看见。

    如果当时她看见了,想必後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与不甘心都能避免了吧。

    可惜,她就是没有看见──

    何喜,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褚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