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种异常的反应,甚尔立刻懂了。

    “你知道。”甚尔说,“你知道那条叫‘丑宝’的咒灵在哪。”

    五条悟又恢复了惯常的从容,随意晃了晃手:“安心吧,甚尔的小可爱活得滋润着呢,在教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尔在他不远处坐下,两个人一同伸着长腿坐在台阶上。

    他们这么多天的架不是白打的,互相的性格熟悉了不少,五条悟的语气让甚尔觉得这娃娃脸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它在我挚友那里,”五条悟淡淡道,“唯一的挚友。”

    甚尔笑着说:“想不到你这种烂人还有挚友。”

    他这一句打趣冲散了那股莫名的沉重感。五条悟也一笑:“能做我朋友,说明他和我一样烂。”

    “哈。”甚尔一嘲。

    “本以为我烂到了骨子里,日后一定会走上邪魔外道。结果反倒是他先我一步,还做的更绝。”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五条悟本会压在心底,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说出口,但在这一刻,面对这个昔日的敌人,他却难得起了倾诉欲。

    “他任我选择了与他‘大义’相悖的路,与他为敌。”

    五条悟没戴墨镜,瞳孔如同夏日高脚杯中的冰块,易碎易融,在阳光下闪动。

    注视着他双眼的时候,甚尔忽然想到,五条悟这个“咒术界最强”,充其量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十九岁大男孩。

    那双出奇漂亮的蓝眼睛,像是长出了斑驳裂纹,仿佛有什么液体将要从那裂纹中汹涌而出一般。

    五条悟目视前方。

    说实话,距离夏油杰叛变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他不敢置信过,愤怒过,崩溃过,但也差不多释然了。

    现在说出来,更像是将愈合的心口重新剪开,剜出毒血,便于以后恢复得更加坚不可摧。

    脆弱这种情绪,从前有过,但从今往后不该再有。

    毕竟,他是唯一的“最强”,理应是无敌的。

    他的身后还有整个咒术界。

    至于哭?怎么可能。

    ——六眼天生显得深邃多情,再加上甚尔突如其来的“怜爱”滤镜,看起来有些相像罢了。

    总之,在甚尔眼中,那完全是个遭到“朋友”背叛的忧郁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