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你想想啊,圣上为了不让这事在民间传出去,杀了多少人,他又觉得这事应着你而起,你觉得他会对你仁慈么?”贺小六皱着眉担忧道。

    “好了,好了。”宁小九笑着摆了摆手:“他都将我议给了魏国,自然不会动我,以后交不出人,可是给了魏国讨伐的一个大好借口,他可没那么傻。”

    贺小六听及此才微微松口气。宁小九又道:“你有机会就帮我打听打听那个叫陆远的。”

    “打听他作甚!”贺小六又皱起了眉。

    “你也知道那人现在就觉得我是妖星降世,在这里他也不会让我好过,还不如去魏国,既然要去,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宁小九悠悠说道,现在她的心情已经彻底放松了,搞清楚了所有事情原委,心里就有底了。

    贺小六点着头,犹豫了半响,又道:“还有一件事,也是我偷听到的,说荣亲王在边关拥兵自重,圣上围了荣亲王在京城的府邸,要荣亲王交出兵权,那荣亲王称自己无二心,边关形势严峻,现在交出兵权势必引起别国觊觎,说等到局势稳定,自己会亲自带着兵符回京请罪……啧啧,你说这又是哪出?”

    宁小九眯了眯眼,冷冷说道:“就让他们先狗咬狗好了,我总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京都里针对赵王的那些流言烂账只是个开端。”

    果然如宁小九所想,这波流言过了月余才渐将息止,又一条劲爆的秘闻传出,说那赵王因当年忌讳荧惑之祸,听人谗言,一碗毒药想杀了自己的小女儿替自己移祸,结果小女儿没死,儿子却死了,更可笑的是,这小女儿就是如今才十岁就要被送去和亲的公主。

    这和宁小九听贺小六说的版本不一样,九公主和小皇子当初是怎么被人毒害的还有待查证,人言可畏,亦真亦假才让人深信不疑。不过现在世人都暗地里唾骂赵王,对这命途多舛的小公主倒是生出了不少怜悯。

    赵王在御书房看了这次关于流言的折子,气得怒火攻心,吐了两口黑血。

    然而还没等赵王喘口气,就听闻京府衙门前有人闹事,说是那被灭门了的钦天监唐大人的家奴,来喊冤,说那唐大人品行高洁,却连同家奴共三十余口全都被杀了,自己当时是回乡探亲侥幸躲过一难,自己一直受恩于唐大人,又听闻了这段秘史因果,请求圣上给一个说法。

    那家奴倒也聪明,就站在京府衙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喊话,那围观的百姓都一阵唏嘘不已。那刘府尹听说了此事,冷汗直流,二话不说就让人把那家奴收监起来。

    折子才递上去,又一个喊冤的来到了京府衙门,这次来的是正主儿,是另一李姓官员的儿子,也站在衙门口说起了自家被灭门的惨事,说他们一家人在回乡的船上,遇见了刺杀,自己受伤掉进了水里,幸而自己水性好,后又被人救起,才侥幸苟活于世,当初只以为是遇到了水匪,现在知道了真相,就算以命相博,也要为家里四十余口人讨回公道。

    那人捶胸顿足,涕泪横流,把经过说的详详细细,还脱了上衣,把那触目惊心的陈年刀疤给众人看,这回,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不少男儿都悄悄抹起了眼泪,帮着他喊话讨公道。刘府尹简直要崩溃了,差人遣散众人,将那喊冤者请进了衙门候着。

    这第二封折子就又递了上去。再紧接着,御史谏官们纷纷递上折子,说如此流言四起,动荡国本,请求圣上把这事交给监察司做深入调查,决不能让这些人的信口胡说扰乱民心。

    这回,赵王气得把奏折扔了满地,一口气没上来,就昏了过去。

    赵王病倒,大皇子就代父监国,喊冤的人交给了监察司,要求调查个清楚,还他父王一个公道。

    然,半个月后,监察司的调查结果就是,那些革职回乡的钦天监官员们,确实都遇害了,这事虽然过了六年,但毕竟都是官员,连同家属人口也多,要查很快就查得清清楚楚,只是至于谁人下手这事,还没头绪,一个大大的屎盆子就暂时稳稳扣在了赵王头上。

    事情还没有告一个段落,那监察司里押着的那两个喊冤人,就离奇地死了。这事监察司只悄悄上了折子,让所有知情人都闭牢了嘴巴,然而,才几天,这事就泄露了出去……

    一时舆论哗然。

    等圣上再醒来,贺贵妃就携着宁小九来看望他了,说让小九去落霞庵为圣上祈福,那落霞庵在京郊玉燕山上,因着那前朝公主曾在此带发修行,就圈进了皇家的管辖,平时清净的很。

    “那落霞庵很是灵验,朝廷那么多事,圣上可不能这么病着了,小九就先留在那为圣上抄经念佛吧。”贺贵妃幽幽地说。

    赵王看都不想看宁小九,自己病成这样,难道真是应了那荧惑之祸吗?这煞星,既杀不得,他巴不得离得远远的,他挥挥手示意准了,只是又派了一支禁军跟去。

    宁小九就莫名其妙地被她阿娘送去了落霞庵,她隐隐觉得阿娘不会只是让自己来祈福这么简单。但怎么问阿娘就只咬定让她来尽孝的。不过这对于宁小九来说也好,尼姑庵里也比宫里呆着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