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晌午后,淮南王药铺门外三丈远的地方支了个桌案,季迎柳穿着一身男装坐在桌案后给病患义诊,因这间药店是沈砀名下的产业,整个大淮无人敢找沈砀名下产业的麻烦,于是,近旁的街坊邻居听到有药房的大夫给人看病只收一个铜板,顿时都来瞧个热闹,却无人敢第一个上前诊病,都怕大夫医术不精诊不好病。伸长脖子观望着。

    季迎柳刚摆好了腕枕,抬头便见沈砀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甚至是丑陋的衣裳坐在病患坐的椅子上,朝她亮出手腕,方便她诊脉。

    他肃着脸一本正经的对她道:“大夫,我得的什么病?”

    这街坊百姓中几乎无人见过沈砀,自是不知沈砀相貌,只以为沈砀是病患没钱找别的药店大夫看病,转而来季迎柳这儿来诊病,顿时对他评头品足,跃跃欲试。

    季迎柳杏面倏然一红,却怕被旁人看出端倪,俯身靠近他一些忙帮他诊脉,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来添什么乱?”

    沈砀也小声和她咬着耳朵,脸上那双黑眸透着促狭:“我这不是来捧媳妇的场吗?”

    听到他称她“媳妇”,一层层如浪花般的喜悦涌上心头,季迎柳摸着他脉门的指尖抖了抖,心跳倏然变的促急,她忙将靠近他的上半身撤回来,轻咳一声大声道;“公子双眼眼窝凹陷,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没什么大病,只不过最近休息不好所致,回去多睡几天便可。”

    沈砀挑唇笑笑。

    这是打发他赶紧走呢。

    他收了药,如约付一个铜板便离去了。

    诊病这事一旦有人开头,便有了后续。

    沈砀走后,围观的街坊病患见果真是一个铜板能治病,立马蜂拥过来,争前抢后的让季迎柳为他们诊病。只一日来找季迎柳看病的病患便从鼓楼街排到了西四街。

    而季迎柳的医术也不差,竟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一时间被街坊邻居如圣人般传颂。

    与此同时,一连十天,淮南王名下的药铺,从之前的人气鼎盛到现在的门可罗雀,掌柜看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着急上火,竟舔~着脸主动找上门还之前讹季迎柳的五百两银子。

    季迎柳这才见好就收,将搁在淮南王药铺前的桌椅给撤了去。

    陆果在一旁算完账,震惊道:“我的乖乖,原本我想着咱们只收病人一个铜板,要赔很多银子出去,没想到,只赔了一百五十两银子,那掌柜的还给我们五百两,减去后我们的支出,我们还净赚三百五十两银子。“

    “何止赚三百五十两银子。”玄夜那张永远不会笑的脸,此刻竟也泛了丝笑意:“公主这些天给人诊病,算是把我们药店的名声打出去了,从今往后咱们药铺的生意会比现在好上十几倍,到时候叫你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陆果从未想过她们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竟能赚这么多银子,兴奋的一连声追问玄夜:“真的吗,真的吗?”

    玄夜却嫌她呱燥,冷着一张脸抱臂朝一边站着去了。

    而季迎柳这些天给人义诊,真真是累的够呛,交代两人盯着药店便早早的回府补眠去了。

    沈砀晚上从外面回来时,季迎柳已窝在屋中睡了半天,可不仅没解乏还是困,听到他入屋的脚步声竟是连动都不想动,只翻了个身就要朝内准备继续睡去。

    “别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沈砀却将人一把从被窝里捞出来,抱在怀里亲她唇角。

    “去哪?”季迎柳这些天不是在药店忙活,便是在府里,已两个多月没出门了,确实是憋坏了,当即眸子一亮追问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沈砀却眸色闪烁,打着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