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沈格泽的地位,若他真要出行,京城里不说无人不知,谢娇娇也应该能从贵女宴会上听到几分。

    可并没有。

    直到与祖父告别,连夜出城前,谢娇娇都没有从哪里听到沈王爷出行的风声。

    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路又找了各种理由死死跟着自己,像是认出来自己一般。

    也不对。

    谢娇娇换了个姿势,仰面躺着,烦躁地把玩着床帘上垂下的穗子。屋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可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可是沈王爷啊。京城里,有谁不知道沈王爷最爱在茶楼里看戏品茶,从不赴宴。

    贵女们若想要一睹沈王爷的英姿,也只能去茶楼里远远望上一眼。至于想在宴会中与他偶遇相见,那更是绝无可能的。

    这样情况下,沈格泽怎么可能认识自己。

    谢娇娇模模糊糊地想着,疲惫终于将她完全吞噬。她合上眼,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任由睡意席卷而来。

    找个机会甩开他吧,反正他是王爷,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只是如果这辈子不嫁给他,最后谁会是沈王妃呢。那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将大好江山看了一遍,大约也能选一处好山好水定居了吧。

    至于谁能当上沈王妃,还是留给皇上去头疼吧。

    谢娇娇想象着轻舟泛月的神仙日子,在窗外喧嚣声中,傻傻地笑着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谢娇娇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睡意朦胧地起身,想要披上外袍时才发现,自己仍然穿着昨日的衣服没有换下。

    正想要换身衣服,门外的人却像是急不可耐般,又急急地敲了几下。

    谢娇娇蹙眉,在门外来人的催促下放了手里的衣物,匆匆去开了房门。

    “谢三,昨夜外面的喧嚣声可有听到?扬州城里出事了。”

    沈格泽在谢娇娇开门的一瞬见到人时,已经安心了许多。顾不得为自己清晨扰人清梦道歉,他焦急地上下看了看谢娇娇,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舒了口气。

    谢娇娇不解:“出事?出什么事了?”

    想起昨夜入睡前,窗外的吵闹声繁杂,谢娇娇问道:“扬州夜市繁华,我昨夜只以为是人多了些,难道不是?”

    还没完全清醒的眼有些迷蒙,她揉了揉,又打了个小哈欠,背过身嘀咕道:“再说了,扬州知府出了名的治下太平,能出什么事?”

    “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再去外面找大夫来给你换药。”

    也不等沈格泽再开口,谢娇娇将人推出门后便又往床上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