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恋人。”

    这时,忽然的声音让他偏过头,岚站在门口,直直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个人将他一把拉出教室。

    他沉默的拉着他穿过走廊,走出大楼,许一鸣有点着急,这可是旷工啊。

    “我还在上班!”,他挣动一下,那人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岚不语,只是低头拉他走。

    埋头向前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精致侧脸冷漠得像没有感情的艺术雕塑,许一鸣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开心,对这段关系的不安直到现在才有一点真实感,这个人并非看起来那么不在乎。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提前表明早已准备的情人节礼物,大概是想多欣赏一下那人极少显露的在乎姿态,而这件礼物于傍晚,夕阳落下前,被许一鸣送了出去。

    一件粉色裙子。

    在透过窗子照进来的落日余晖里,岚穿着它,很漂亮。收下礼物时那人复杂的表情更像是下一秒就会丢进垃圾桶,抱着可能又会被扔掉,至少穿上让我看一眼的想法,他跟那人提出请求,岚看着他,看着他,竟也不曾拒绝,就这样,他半哄半求的让那人换上了裙子。

    窗外夕阳变得越来越暗,橘黄色的光成了发暗的红,没开灯的房间里那人的轮廓,好像眨一下眼就会随着身后狭小窗棱里的落日一并坠下去,坠到远离自己的另一个世界。

    许一鸣忍不住向前几步,在离他很近的距离停下,那人逆光而立,迷人的蓝色眼眸澄澈且青涩。他轻轻靠向他,献上自己最诚挚的吻,这个吻没有被拒绝,呼吸间主导的位置轻易就变换了,岚吻的很色情,他温柔而强势的侵略进许一鸣的唇齿,纠缠着不断躲避的舌头,不同于上次像是订下契约般充满仪式感的纯洁接吻,这次让许一鸣觉得世界都在旋转。

    不知怎么就滚到了沙发上,分不清是谁先更进一步,那人在他耳边喘着气,让他闭眼。他感觉皮带被人解了开来,有只冰凉的手探进去握住了滚烫的那里,他吓了一跳,顿时慌乱的想要睁开,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眼睛,恶狠狠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暗哑,“说了闭眼,没我的话不许睁开。”

    与此同时,性器上的手缓缓动起来,不轻不重的上下套弄。他的呼吸变得凌乱,下腹窜上来的电流般的快感像是连脑髓都要侵蚀殆尽,这是远远超过自慰的快乐,更何况是那个人,一想到是那个人,许一鸣感觉名为情欲的火焰好像从身体最深处彻底爆发开来。

    他扬起咽喉,不自觉的溢出呻吟,眼皮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那人在耳边深深的呼吸,性感的喘息带着细微的鼻音,许一鸣的耳朵立马红了,那片皮肤烫得像是失去了知觉,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可身下的手忽然加快了速度,那人指尖极具技巧的不断刺激着流出蜜汁的铃口,许一鸣死死绷紧身体,然而,在那人将指尖滑入铃口嫩肉间重重挑弄的一刻,大脑也为之麻痹,许一鸣发出痉挛一样的呻吟,颤抖着大腿射出浓稠的精液。

    全身虚脱……

    神经像荡在海洋里……

    他缓缓睁开眼——

    视线里是那张同样充斥情欲的漂亮脸庞,那件粉色的裙子,那人自渎的情色姿态……

    许一鸣跟岚提了分手,或者说,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认同过这段关系。他将他推到门外,关门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真让我恶心”,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感情,被愚弄的感情,怀着怎样的心情一边看他犯蠢,一边跟他接吻,许一鸣对这一切都充满愤怒,他不准备听那人解释,解释又能如何,男人压根就超出了他能接受的极限。

    暑假,培训班多了很多报名的学生,机构另一名老师正巧要回家结婚,这种忙上加忙的时候人手不够,许一鸣主动代他顶班,他变得更多的时间都在跳舞和工作上,他照常上下班,回家路上买点小酒小菜,偶尔兴致来了自己做上一顿饭,似乎浪潮过后的余波对他一点都没有影响,除了,那个闯进生活里又匆匆消逝得一干二净的青年。

    像阳光下的五彩泡沫,“噗”一声破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岚离开了两个月。

    尽管克制的相当好,许一鸣有时候仍忍不住想要跑去那栋别墅看看,也许那人还坐在庭院里看书,风会把他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他想着想着,又猛地摇头,把这种冲动归结为太长时间改不掉的习惯。是,一定是习惯,他这么告诉自己。

    班里那个叫真惠的女孩儿,对,就是向他表白的那个女孩儿,她并没那么轻易放弃,在一节课的结束,她在走廊拦住他,郑重的询问他是否真的有女朋友,固执的一定要听到他亲口回复,许一鸣犹豫了很久,摇头,和岚的那种关系真的能算作正常的恋爱关系吗?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根本不会去招惹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