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知道西部乃极寒之地,没想到竟比想象中还冷。虽然这具身体并不畏寒,但她还是礼节性打了几个喷嚏。

    然而进城后,但看着眼前的怪异景象,她突然觉得寒风直往心底灌——

    乱冰城,竟比这纷纷扬扬的落雪还要安静。

    他们站在积雪足足几尺深的大街上,狂风肆虐中,只听得见雪花落地的“沙沙”声。他们明明表现得十分低调,却依然像滴到白纸上的两个墨点,浑身都写着格格不入。

    但这份死一样的静谧,不是因为此地荒无人烟,非但如此,街上来往的城民可以说络绎不绝。

    但他们——不怎么说话。

    这其实还是委婉的说法。

    街边店铺或摊位都摆着显眼的价目单,老板纷纷如老僧入定般端坐一旁,根本没有吆喝拉生意的打算,来买东西的客人也没有搭话的意思,一单交易从始至终全靠缘分。

    她亲眼看见一个彪形大汉举着盒胭脂,比划到脸红脖子粗,最后才嗫喏着挤出一个口型:“贵。”

    而那摊主却好像收到死亡通知书一般,惊恐地朝大汉连连摆手,意思是同意便宜卖给他,拿着东西赶快走人。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她也是从大汉美滋滋捧走胭脂,而老板没有抄刀追上去这一点推测的。

    越木兮:“……”

    她再扭头一看,街边有几家铺子生意兴隆,但人挤人的火爆场面却并未出现,因为所有客人都视彼此为洪水猛兽,自发相距一两米,沉默地排着长队。

    越木兮:“…………”

    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

    环顾一圈后,她看见路边的混沌摊上坐着一位流民,便用眼神示意司晚跟上,齐齐在对方桌对面坐下。

    越木兮明智的选用气音,女鬼索命般断断续续道:“这~位~大~哥~”

    谁料刚一出声,惊恐的视线立即从四面八方射来,仿佛她是大闹天宫的那只猴,是闹海屠龙的那只叉。

    越木兮:“???”不是吧你们,这都嫌吵?

    见状,司晚冷眼一扫,那些视线很快又如同惊弓之鸟,胡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那位搭讪对象见势不妙,一脸的“我不认识这两人”就要溜之大吉。

    越木兮当然不会放他走,她手腕疾翻甩出一道隔音符,司晚则用剑柄在地面积雪中轻轻一挑,冰花险险擦过那位大哥的鼻尖,打在他身侧的柱子上。

    司风迟为了不引人注意刻意控制着力道,只留下一串针尖大小的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