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未抬起头，雨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依稀能看道一大团黑影。
有些眼熟，好似之前她拽住的那一个。白未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才会觉得自己连影子都能认出来是哪一个。
“求求你……救救我姐姐……”白未脸上沾上了泥巴，雨水泪水混杂在一起，看上去又脏又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团黑影沉默了好久，久到白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的时候，一道低沉又有点哑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来，“你嫁给我。”
白未震惊地睁开眼，但是面前依旧是团黑影，根本看不清楚样子，她终于意识到并不是自己被雨水糊住了眼睛，而是对方就是一大团黑色影子。
“……我答应你。”白未力竭，终于昏倒在了泥水中。
迷糊间，好像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只是这人身上也是冷的，好像冷到了骨头缝里，但也比在泥地里暖和些。
白未无意识地抽泣了一声，抱着她的黑影僵了一下，见她没有再哭才继续向前走。
——
白未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她坐起来，听到了干草摩擦的声音，她伸手摸了摸，真的是一层薄薄的干草，再往下是冰冷硌人的石头。
“有人吗？”白未害怕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膝盖，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害怕，她一直在忍不住打哆嗦。
她从前胆子很大，但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她所有的常识，甚至差点丢了命，她现在怕得要死。
她想起了昏倒之前的那一大团黑影，虽然她不知道那黑影子是好是坏，但应当是“他”救了自己。
“你、你……在不在？”白未小声地问。
“嗯。”低沉嘶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白未尖叫了一声。
一只冰冷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只手很长，骨骼分明，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她的粗布衣裳，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未觉得自己已经抖成了筛子，她带着哭腔说：“你、你想干什么？”
她几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厄运，她先前走投无路的时候答应了要嫁给这个妖怪，现在肯定要跟“他”洞房。
“不许跑。”那团黑影哑着嗓子道：“你已经嫁给我了。”
白未一听更想哭了，她之前虽然并不期待嫁人，但那嫁的起码还是个“人”，可现在她嫁的连人都不算，是个脸都看不清的妖怪。
但是一想到白暖现在还等着自己去救，她又咬了咬牙，收回了眼泪，“我不跑，但是你答应了会救我姐姐。”
“我会尽力。”黑影说。
白未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能不能别按着我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