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祭台上的纸人突然被一团烈火焚烧成灰烬，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纸人身上挂着的一块木牌掉在地上。
发出“铛——”地一声响。
江知仪抬头，木然地看着面前的灵位，几秒钟后，一团灰蒙蒙的雾气从里面飘了出来。
“失败了？”她轻轻问。
那团雾气飘落在她身后，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成了，但没把他杀掉，还废了一张好皮。”
“......”
江知仪转过头，看着那片雾气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人的形状，但是面容看不太清楚。
说她像个人也不对，更像是一个骷髅。
骷髅向她靠近，江知仪僵着一张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但她忘了，她身后是一张摆着灵位的供桌，她后背抵在上头，根本无路可退。
“蔓笙……蔓笙你别……唔…！”
疼痛骤然袭来，江知仪整张脸都狰狞起来，她看着那团黑雾紧紧贴在她身上，吸走她的生命力，让她的脸一会儿年轻一会儿又苍老，皱纹就像是荆棘一样刺在她的面颊上。
她的皮肉开始一寸寸干瘪下去。
直到那团黑雾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她才总算是松了口气，而后软绵绵地跪倒在地。
黑雾进到了大厅正中央摆着的棺材里，过了一会儿，里头有人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知知，你待会儿要跟我一起去濯龙祠吗？”
江知仪没说话，只是木然地盯着自己苍老的双手，那双手的皮肉松松垮垮，俨然就是一双七八十岁的老妇人的手，而黄蔓笙从棺材里慢悠悠地翻了出来，走到她跟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颊：“知知，你怎么啦？”
“......我没事。”江知仪勉强笑了笑。
她面前的黄蔓笙青春、稚嫩，穿着洁白的小裙子，笑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天使。
而她从黄蔓笙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倒影，却是一个已经老的不能再老的“骷髅”，面颊深深陷进去，皮肤上遍布皱纹和斑痕，睁着一双浑浊而呆滞的眼睛，似乎马上就可能死去。
“知知，你再忍忍好不好，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要完成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好吗？”十来岁的黄蔓笙歪了歪脑袋，颊边酒窝深深下陷。
“......”
江知仪看着她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下楼，而后一扇门被打开，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刚上大一的时候，江知仪就听说了，隔壁文学系有个特别有气质的姑娘，才刚来学校第一天就引发了动乱，甚至有人为了争夺她身边的位置而大打出手，最后双双挨了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