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那一位,少年窈窕,长得非常端正,端正中带着年轻的稚嫩。他的目光傲慢,看人总带着几分玩味。一身白色的衣服,经纬里面有银水色的暗纹,流动成光。这种料子,遇水即废,非寻常身份的人可以穿,傅桃花看得不多。

    傅桃花可以断定,此人不仅仅有富、贵二字。

    左席位上的,身材颀长、相貌堂堂,让人一见难忘的是,一双眼睛深而有情,含情脉脉的,细心凝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冷意。

    瞳孔带着一抹浅蓝,应该不是正统的汉人。

    此人的五官相貌,揉合得极假,让傅桃花看着莫名的熟悉。

    这几个人都被傅桃花扒得差不多。

    从踏进阁子开始,明瑜就尽量让自己悄无声息,就像某月黑风高的夜晚偷袭敌营一样。

    坐席上面的人,一个是惠贵妃的亲哥哥司徒湛,一个是他的五皇弟明珩,一个是顺安府的原侯世子。

    明瑜心里暗暗骂了一字:艹。

    仗着惠贵妃得宠,司徒湛这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鸟人,又把明珩带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他忘记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乐不思蜀。

    明珩他们三个人俨然不知,他们的目光只落在傅桃花的身上。

    传闻中的云楼傅桃花,色艺双绝,艳名远播,身价不菲。

    名花果然倾国倾城。

    色是一绝,不知道艺如何?

    明珩直勾勾的打量着傅桃花:“傅大先生?”

    傅桃花侧了侧身子,把波光流动的眼睛转到明珩的脸上,点了点头:“奴家在。”

    明珩指着靠着墙的长桌子上的东西:“我们这位原爷,远道而来,带了一些礼物送给傅大先生,不知道先生喜欢不喜欢。”

    嘴角始终停着一个深深的笑意。

    仿佛跟前就有一个坑,等着人摔得狗啃泥。

    确实,他就是给傅桃花摆了一个坑。

    长桌子上,放着四五样乐器。

    有些是常见的,有些则是形状怪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花牡丹停了琴声,也走了过来,挨个看过去,有些认识,有些确实没有见过,更加不知道怎么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