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宵站定的位置,是在我身前半步。

    不止如此。他身体微微朝我的方向倾斜,还换一只手拿杯子。我毫不怀疑,如果陆兴平几人身上出现异动,季宵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挡住我。

    这让我想到了在游艇上的一幕。

    罗德里克的刀,季宵身上的血。

    我皱眉。恰好,季宵要开口讲话。他已经发出了一个音节,但面前几个学生开口。并非陆兴平,而是那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生。

    文子轩道:“我们之前睡下了,再醒来,司机就不见了。”

    “不见了?”季宵话音停一停,问,“什么意思?”

    文子轩说:“就是,不在那边的房间里。”

    他说着,侧头去看陆兴平,说:“当时是老陆电话响了,他和符心慈,就是他女朋友讲话,我有点被吵醒,顺便去上个厕所。屋子里没开灯,一开始我也没留意。是到后面,老陆打完电话了,我也回来,忽然觉得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他和陆兴平交换一下眼神,陆兴平胸膛起伏一下,说:“嗯,因为女生睡床,我们几个男的打地铺,魏师傅睡最靠外面的位置,”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样的安排里多少会带着一点对“外人”的防备,“文子提了一句,我也才忽然发现……”

    文子轩说:“当时是几点来着?”

    陆兴平喉结滚动一下:“快一点。是心慈的第一个电话。”

    文子轩:“我还问了老陆一句,说魏师傅去哪儿了。”

    陆兴平:“当时想着,魏师傅可能就是抽根烟吧,结果……”

    文子轩:“我们又睡了,没多久,老陆电话又响起来。”

    陆兴平:“要到三点的时候,心慈给我打了第二个电话。”

    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大致为我和季宵描述了一遍这个夜晚的状况。只是看几人之间的氛围,仍有颇多细节没有被提起。

    按照陆、文二人的说法,符心慈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被吵醒的就不只是一个文子轩。

    其他人也陆续醒来,发现魏松海依然不在。出于种种缘故,他们干脆开了灯。

    文子轩面上带着一点尴尬,吐露:他们当时各自翻了翻自己的包,担心魏松海偷了东西、逃走。

    话说得含含糊糊,其中的意味倒是十分分明。

    虽然最终也没有什么发现,但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接下来就开着灯。

    再之后,也不知道诸人究竟睡着没有。总归,陆兴平接到了来自女友的第三个电话。

    到最后,文子轩抿一抿嘴唇:“……邵先生,也不是我们不上心。只是今晚这情况,的确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