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的护卫根本拦不住近卫军,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敢拦,毕竟是陛下亲临。然后看见居然有人跟着陛下走进来,护卫一看,鳌将军和国师,又是就算敢拦也拦不住的。

    就这样,一大帮子人狐假虎威跟着进了向府内院,看到了那个诡异的祭台。

    已经站了队的站在各自大佬身后,没站队还有没资格站队的就躲在几方势力的身后,所有不知情的人都在窃窃私语那究竟是什么,丞相大人又在干什么。

    很快言墨为他们解惑了,只见他眼中烧着阴沉沉的怒火,沉声道:“向家信奉狗头人身的真神,今日祭祀,怎么也不告知朕?”

    窃窃私语立刻停了,向英才也是脸色煞白,眼露惶恐。

    身为大周子民,又贵为丞相,能信仰的自然只有当朝天子。这事若往重了说,便是有不臣之心啊。

    言墨抬了抬手,安永立刻将手中长方形的盒子打开,取出里头的弓箭递了上去。言墨摸着弓身,冷笑一声道:“这是朕成人礼时父皇赐下,听闻丞相家二公子娶妻,朕欲以此弓为贺礼,可朕忘了为丞相家的神明准备礼物,倒是朕的不是。”

    今日盛怒中的皇帝气势惊人,众人鸦雀无声,连向英才也是嘴唇哆嗦,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所幸言墨也没等他回答,淡淡道:“丞相大人不必紧张,朕相信丞相,必是比某些人忠心的。”说着言墨突然笑了笑,似很和善地道:“丞相的新亲家是哪位,也指出来让朕见见。”

    见皇帝似是怒火渐消,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鳌武无声道了句没意思,而向英才挂上了他平日里的笑,让洪志行上前,“陛下,这是京城令洪志行。”

    洪志行第一次见皇帝,刚刚又被吓到,此刻有些紧张地叩拜,眼中又有藏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言墨轻笑道:“京城令?”

    洪志行道:“回陛下,微臣……”

    洪志行的话被一声破空声截断。

    这一瞬间,连向来淡漠的国师都吃惊地瞪大了眼。

    只见洪志行眉心多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流下一缕血丝。他脸上还有初见天子的激动兴奋,一切发生的太快,临死来不及展露全貌的惊惧将他的脸扭曲成不堪入目的模样。

    穿颅而过的箭斜插入地面,尾羽轻轻振动。

    “听说丞相家的神明喜食人,这就当是朕补的贺礼了。”

    皇帝的话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的神志拉了回来。穿着喜服的女人惊声尖叫,然后尖叫声被排山倒海的‘陛下息怒’压了过去。

    言墨淡淡扫了眼吓得面无人色的众人,暴君本就是要让人惧怕。然后言墨看了眼也吓得跪倒在地的新娘,最后看向洪志行。

    他双眼似终年不化的雪山,透着刺骨的寒。

    不止楚家父子,还有数万百姓信任这位京城令,就像叶宁的家人,上一个有去无回,却依旧接连不断走入了京衙。因为京城令是他们黑暗中唯一的光,唯一可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可那光是焚身火,草是剧毒蛇。

    “洪志行是朕给向家神明的礼物。”言墨看向祭台上的少女们,勾唇浅笑,“至于这些女人,是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