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理白青,垂头撇了撇茶杯里的茶叶,宽大的明黄色袖袍铺了一桌面,他盯着李宦,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白青看了一下几人的脸色,不论是皇帝还是赵柱国,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奇怪,赵柱国对她甚至有些敌意。

    她顿了一下,看向在皇帝背后站得跟标杆一样的沈千山,心里问了句“山儿,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搞得跟鸿门宴一样?”

    沈千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心中回道“方才李宦将我支开了,现在才回来不久。”

    换言之就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虽然具体什么事不清楚,但好歹知道跟李宦脱不了干系。

    白青看了一眼李宦,自己默默的站远了些。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再做出沈千山之后,不该再做一个李宦。

    大殿里沉默了一阵,赵柱国冷然开口,“竟看不出,白姑娘年纪不大,手腕不小,不过在东宫暂住一日,便将太子殿下的心勾去了。”

    他语气很剜酸,并不顾忌皇帝在这里,就有所收敛。

    他一向是这样的,而且皇帝也不喜欢他装出一副恭维或着奉承的模样。

    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他女儿才入宫多久?这么急着娶侧妃,小女生性纯良不会争斗,哪里会是这个心机如此深重的女人的对手?

    当爹的,自然帮助女儿捍卫地位,哪怕会为此得罪皇帝。

    白青捋了一下这话的意思,恍惚明白了一点,却又没彻底明白,但嘴巴上,她是从来不吃亏的“首先,请赵大人对我的称呼准确一点,两个半时辰前,陛下钦封我为司天监,赵大人还称呼我为姑娘,是对陛下的决定有意见吗?

    其次,勾了殿下的心?我拿什么勾?你给我的钩子吗?”

    这牙尖嘴利的,皇帝忍不住笑了声,指着她道“长了一张不饶人的嘴!”

    白青借势接了话,做委屈状“本来就是的呀,微臣受诏入宫,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赵大人上来便对微臣冷言冷语,微臣以前没做过官,不知道原来陛下没讲话大臣却是可以先讲的。”

    一瞬间,赵柱国的脸就绿了,“黄口小儿休要挑拨离间!这等话也胡乱说得?”

    白青歪了歪头,疑惑道“为什么你做得我就说不得?”

    她看向皇帝“陛下你看,这人好嚣张啊,一点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小人!”赵柱国怒喝。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皇帝拍一拍桌子,喝止道,“住口,吵什么吵?在市场买菜呢?”

    白青和赵柱国互相瞪一眼,同时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