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乐园回家，我牵着真人的手走在居民区里，夕阳落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
我有些心不在焉，反复□□着真人的手指，就连他频频若有所思地看我的模样都没有察觉到。
“真人明天也会消失不见吗？”
我看着不远处居民楼投下的影子，小声问。
我讨厌他的离开，讨厌他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越来越讨厌，又越来越习惯。
他在做危险的，甚至是可怕的事情。
我很清楚，如果失败的话，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我忍不住地害怕这份可能。
“嗯？雾里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还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真人探究的目光看了过来，苍白的指尖蹭过我的脸，黑色指甲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痛感。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扒拉下他的手，有点闷闷不乐地抱住他，真人配合地微微俯下身，我便顺理成章地埋进了他的颈窝里。
他的皮肤很冷。
我反复蹭了蹭，“真人。我只是有点怕。”
“你要是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真人神色古怪地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太理解我的想法。
人类恶的诅咒对于人类的痛苦，恐惧，害怕，厌恶察觉得一清二楚，像是把人性都剖析得不留余地。
仿佛将挣扎的蝴蝶一点点撕碎，仔细研究着翅膀的构成，流失的生命，又在觉得无趣时毫不犹豫地扔弃。
但对我，他总是不同的。
真人的手指轻柔地划过我的眉毛，眼睑和嘴唇，缝合线凹凸不平的触觉摩挲着我的皮肤，传来痒痒的感觉。
“就因为这个吗？我还以为雾里是在害怕我腻了这份感情，会杀掉你呢。”
人类恶的诅咒自然而然地吐露自己的恶意，毫不在意地让我知晓这份本质。
我认真地问，“那真人会吗？”
“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