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永和宫。

    德妃正和身边的乌苏嬷嬷商量着事情,这时候盈萱走了进来,脚步轻轻,“主子,家里刚刚查到,四贝勒爷的府上,有点事情。”

    “据外头人探听到的,大概是与府上的那个李氏有些干系。”

    闻言,德妃抬头,“怎的了又?以往他府上不是最安生的吗?”

    她人生的清丽,看着温温和和,最是温柔小意的,不比宜妃的明艳大方,荣妃早年的娇媚,却自有一股旁人比不得的韵味。

    因着她性子如水一般,康熙也时常来她这儿坐一坐。

    “李氏?”德妃皱眉,“这个不是当初我选中赐下去的吗?”

    她这个长子,膝下子嗣不丰,自打李氏到了他那儿,接连生下了二子一女,纵有一子夭折,她心中也颇为得意。

    现下,竟和她说李氏出了岔子?

    盈萱心中一滞,忙描补道:“当初主子看中她容色好,觉着好生养,这不假,就是这李氏,进了府里多年,人也变了,成日担心着她那不成器的娘家,月月要送了银子回去。”

    说着,又上前,附在德妃耳边,细细将事情说了出去。

    “奴婢觉着,想是贝勒府上那群人,就是搜罗李氏原来典当出去的东西呢。”

    只一听,德妃就气得胸口发堵,没想到她也有走眼的一天。

    她的确与长子关系冷淡,但如今她的体面尊荣,大部分来自于长子,且她还要靠着长子,为幼子铺路。

    儿子终归是儿子,怎样也不会太怪罪她,可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到了皇上耳中,她更得吃挂落。

    不说别个,宜妃定然是能抓着这个,使劲儿刺她。

    “再去查!当铺的事情,不必咱们家管着,但是李氏的事情,一定要原原本本查出来。”

    不免又责怪起了儿媳,“乌拉那拉氏是如何掌管中馈的,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叫人瞒在鼓里多年?”

    乌苏嬷嬷却说了句公道话,“这宫外不比宫内森严,好几个门儿,也有不少丫鬟的家人在外头,时常就能出府,何其容易?且那个,人□□往上又是个软和人儿,只要不坏了规矩,一切都不过问,也没少年节时贴补李氏,实则是李家张口习惯了,就等着喝女儿的血呢。”

    德妃虽当初定下了李氏,查过了其家境,父亲不过是个童生,过了十年,早忘个七七八八。

    “这又是怎么说?”

    乌苏嬷嬷对着李家,还是知道几分的,闻言摇头不止,“这李家,先时还好好儿的,父亲一意科举,带着她兄长一起,便是人读书读得迂了些也没什么,偏女儿进了阿哥府,时时受着接济,她兄长子嗣不丰,妾室一个接一个,出门也知道讲个排场了,这一家子如今,只靠着李侧夫人喘气儿呢。”

    德妃闻言,眉头就死死地皱了起来。

    “真是不叫人省心,幸亏是私底下捅了出来,现在还好善后,若等哪一日,收拾都不及了,那才是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