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夜晚,蝉鸣阵阵。

    静颐园多水,夜里凉爽,在室外待着就格外舒服。

    段止观弄了一壶酒抱着,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有星有月,适合吟诗作赋,饮酒排遣幽怀。

    他来金国之后,为了避免把自己闲死,每天都会读书写东西,不过写了也没什么用,就算送回段国也没人听他的,最后大多是被他烧了。

    但近日里,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走神。

    有些时候是想到母亲的事,更多的,自然是想到那个住在隔壁院的人。

    这些日子天气好了,那人就把他叫过去,教他之前答应过的防身武艺。这个年纪练武,也不求什么造诣,只是为了在力气有限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

    学了几个动作,段止观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单挑街头小混混了。

    在这个过程中,和那个人走得近了、谈得深了,许多往事便不由自主地被翻搅出来。往往带着强烈的情绪,现在回忆起来,不再是欢欣与悲伤,而都化作淡淡的酸涩。

    这种不明不白的情绪积累多了无法发泄,人就想喝酒。

    段止观倒了一满杯,仰头灌下。

    他的酒量虽然一般,但酒品很好,喝多了倒头就睡,从不乱说话,这也是为什么他敢在这种地方喝酒。

    才饮下小半壶,秦临就来了。

    段止观皱眉,“不是前两天刚来过么?你还上瘾啊。嗓子疼,不想喊。”

    秦临看了一眼桌上那壶酒,“你先把外衣脱了,把酒拿上。”

    对于他随时随地脱衣服的要求,段止观早就习以为常。

    他依言脱下外衣,拿好酒,见秦临将他中衣的衣襟稍稍扯开一些,然后把他抱起来往外走。

    从门口的太监身边经过时,秦临笑着来了一句:“把你的酒拿好,别喝了。你都给喝完了,一会儿里边该不舒服了。”

    段止观扯扯嘴角,说得跟他试过似的。

    ——不会真试过吧?跟谁试的?

    算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秦临一直把他抱回房间,将他放在床上,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衣给他披着。

    段止观专心系着衣带,懒懒道:“怎么今天改在你屋里了?这次想让我怎么叫?是被你揍一顿,还是被你……要不然你还像上次那样咬我脖子吧,疼了叫出来逼真。”

    “一会儿想让我咬哪都行,先说正事。”秦临将一张折起来的信纸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