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妃看向桌上那盆热水,“殿下可以在金国找几个上了年纪的人问,手腕上的红色花瓣是什么意思。但千万不能给他们看你的手腕,太早让人知道你是燕国皇族,我们会保不住你的。”

    段止观点点头,她这样说,那就很可信了。

    “行了,我答应了。你把那些人都叫来,也别遮遮掩掩的,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吧。”

    他并没有深思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好是坏,如果这确实是母亲的国仇家恨,而自己是这些燕国遗民唯一的指望,那这就成了自己不可推拒的责任。

    反正段国也不看重自己,在那里混是不会有前途的,还不如来这里。

    而且好像不是什么坏事?事情都让他们做得差不多了,自己也不需要付出太多努力,就能坐享其成。到时候大权在握,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挺好。

    唯一的风险是,如果那些人的计划有疏漏,让金国人发现,那第一个死的肯定是自己。到时候段国肯定不会管自己的……

    不对,计划怎么会有疏漏?到时候把他们的计划要过来,自己改一遍,经了自己手的东西,还能有疏漏?

    他忽然一笑。

    是啊,自己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

    应该感谢谁呢?

    出了衔泥堂,秦临仍在门口等他,见他过来,主动解释道:“天都黑了,不放心你一个人。上次可把我吓怕了。”

    看到他,段止观才发现刚才的计划有问题。

    这整个计划里没有秦国,也没有秦临。

    燕国和段国本是友邦,自己以段国皇子的身份管燕国的事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能促成两国建交。但燕国和秦国的关系却并不好,不,不仅是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敌对。

    怪不得袁妃说,说了这件事,自己和秦临可能就做不成盟友了。

    会不会有一天,是自己下达征讨秦国的命令,亲手杀了他,或者被他亲手杀了?

    越想越可怕……

    他没有理那个人,绕着走。秦临就追过去和他并肩,浅笑着问:“他们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我不再是盟友了?”

    他这是玩笑话,他不觉得那些人真有本事破坏他们的联盟。

    然而段止观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不必问说了什么,你我的盟约到此为止吧,毕竟立场不同。你每天还是过来吃饭,其它的就不用和我说了,也不要再来找我。”

    秦临皱眉,“我怎么会和你立场不同?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那些话,你我最好都忘了。”段止观扭过头,一字一句道,“我是要与秦国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