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团子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尚未睁开眼睛,听到声音奶声奶气地吭叽一声,抬起脑袋就叼住了楚辞的手指,使劲吮吸一阵,没有吸到乳汁,立即委屈的吭哧吭哧叫唤起来。

    楚辞将小老虎拎起来,发现这小东西出生显然不足一月,毛茸茸的像个小奶猫。

    小老虎拱着脑袋还在到处找吃的,楚辞揉了揉它软软的耳朵,把虎崽抱在怀里出了洞,钟离煊急忙跳过来,楚辞拎着小奶猫一样的虎崽让钟离煊看:“喜欢吗?喜欢就养起来。”

    “唉,小老虎!”钟离煊看到软乎乎的虎崽一愣,继而眼神放光,猛虎虽然可怕,可幼崽毛绒绒的着实可爱,钟离煊又是个童心旺盛的少年,他接过小老虎欢喜道,“喜欢,我要养它,等打死了母虎我们就把小黄带回去看家护院吧!”

    “嗯。”楚辞看钟离煊这么开心也露出些笑,他牵过马道,“小老虎饿得慌,看来母虎也快要饿疯了,吃过人的老虎最熟悉人的味道,我们去找耶律肃,希望还来得及。”

    山林另一头,耶律肃将一只山鸡断头,鲜血淋了一地,又把山鸡剖开后丢在地上,在一旁树上做个汇合等待的记号,耶律肃迅速爬上古树。

    树下不仅有被开膛破肚的山鸡,还有被剥了皮的蛇鼠。这是用来引诱老虎的陷阱,耶律肃在草原上就喜欢用羊血引出独狼再猎杀之,现在也是故技重施。

    握紧手中弯刀,耶律肃眸光森寒:“老虎啊老虎,你要是识相就快点出来,等楚恶霸来了你就跳出来,最好来个两虎相争,本王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片刻后,远处树叶中两点绿光一闪,而后那绿光低伏,悄无声息的朝耶律肃栖身的古树后绕去。

    风吹过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耶律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正严阵以待时,鼻端忽然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臊气。

    耶律肃一惊,抬手一刀斩去眼前遮蔽耳目的树叶,就看到一双虎目森寒,那老虎不知何时爬到了树上,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血盆大口张开,一声咆哮传来,耶律肃大惊失色,眼见得那大虫一爪掏向心口,耶律肃只来得及将手中弯刀狠狠掷出吓退老虎,狼狈地从树上跃下,那大虫也已紧随其后,猛地一跃扑将上来。

    虎爪按在了耶律肃的肩膀上,狠狠一下,耶律肃只觉肩膀骨头都要被按碎,然肩膀上的伤痛都是无关紧要的——那大虫张开了嘴,眼看就要吞下他的脑袋。

    虎口腥臭的热气逼近脸颊,耶律肃眼前一黑。

    看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而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入老虎口内,老虎一顿,耶律肃趁机从老虎身下滚出,劫后余生的耶律肃浑身都在打颤,他喘着粗气看去,就见骏马奔驰而来,马背上一人拉弓搭箭,又是一支箭射出,直接破了虎口内那只箭的箭尾。

    两箭叠加,箭头从老虎喉咙里破出,方才还威风凛凛的老虎被射中命门,虎目瞪大似是不甘,它拼尽全力怒吼一声带着箭羽扑向耶律肃,张嘴咬向耶律肃喉咙。

    手脚发软的耶律肃哪能逃开,眼看真要葬身虎口,马背上那人策马闪电般驰来,捞起地上的弯刀,手起刀落。

    寒光闪过,耶律肃眼前和脑中都空白一片。

    老虎斗大的脑袋车轱辘一样从耶律肃身边滚走,腥热的血液兜头喷下,将耶律肃浇成个血葫芦,断首的老虎还保持原样低伏耶律肃身上,耶律肃打个冷战清醒过来,透过一片血色,耶律肃看到马背上的人收回刀,少年脊背挺直,目色冷漠,眉眼透着瘆人的血煞威严。

    恍惚间,对方身后似有累累白骨堆积成山,血与火混合交织,而那人站在尸山血海中铸成了破空利剑,划破黑暗后迎来了光明。

    阳光洒落,笼罩在那人身上,耶律肃只觉心脏被一双手捏住,悸动在心底升腾,盘旋,直冲入脑中,眼中,化成了久久散不去的热度,他看着那人怔怔道:“你,究竟是谁?”

    楚辞手腕一抖将刃上血珠抖掉,垂目看了一眼恢复雪亮的刀刃,笑了一下:“是把好刀。”

    只一瞬,猎户身上冲天的煞气就敛得干干净净,让耶律肃心惊的肃杀之意仿佛是个错觉,东胡小王子捂住胸口,片刻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嘶哑发颤:“你倒是来的及时,再晚来一步就得给本王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