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莘搞不懂姬谆发的什么疯,经历过百花丛的老男人了,竟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横冲直撞,这也就罢了。

    偏他又喜欢说话,每撞一下,都得问一句,“阿菩可想本宫?”

    卫莘理智在情海中浮浮沉沉,若非那仇恨太深,她怕是会说漏了嘴。

    “阿菩可想本宫?”男人眼尾泛红,衣带渐宽,露出半个精壮的腰身,他眼神火热地盯着被自己顶在梳妆台上的女子。

    他的阿菩,眼角含泪,媚眼如丝,尽态极妍,水润红唇上是他与她交错的齿痕,酥人的吟喃从那处溢出,

    “想…想的,阿菩很想…嗯…很想殿下。”

    云雨落尽后,卫莘如烂泥般瘫倒在男人怀里。

    姬谆爱极了她这副模样,娇儿扶起侍无力,美人香里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低头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亲啄两三下,音色温柔,

    “晋王色急,其子好的不承,坏的倒是有样学样,本宫不过帮他偶遇几次霓美人,便色上心头了。”

    他是在和她解释今日晋王长子轻薄霓美人的事,他说得轻巧,但卫莘知道,这其中的算计和动作并不简单。

    单说霓美人和晋王长子偶遇一事就不容易办成,深宫禁院,帝王妃嫔,姬谆竟也能安插人进去。

    看来,她的眼光果然没错。

    只是,“太皇太后吃斋念佛,手上真能染得了人命吗?”

    “阿菩,凡高位者,杀人取命,何须亲自动手。”他捏了捏她的鼻尖。

    太皇太后能一身干爽地去仙台山,为的不就是借香火气去了身上的血腥气,饶后宫女人向上爬的路再如何顺畅,都免不得要沾上几条不得已为之的性命。

    姬谆说的,卫莘当然清楚,她问,不过是为了试探姬谆,他能为自己做到哪一步。

    卫莘不懂情爱里的弯弯绕绕,但她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太皇太后身边不像霓美人处处都是漏洞,熬过了两代帝王,伺候太皇太后的都是些宫里老人。

    姬谆再有本事,也敌不过时间二字,苦心经营这些年,他的势力到底是哪种地步?

    她很好奇。

    霓美人是一定会死,但怎么死比死不死,更重要。

    一条白绫,一杯毒酒,一把匕首,是最体面的死法,也圆了皇帝的面子。

    但只让霓美人这么死了,姬谆设的计却是白费了,除了恶心了皇帝,其余什么用都没。

    “阿菩。”

    “嗯?”卫莘回过神,握住男人在腰身处流连忘返的大掌,“殿下还要走吗?”